这是铁路员工上下班蹚出来的一条小路,四周杂草丛生灌木零落,工友们往来穿梭,迎着朝阳奔赴工地,披着落日踏歌而归。
今晨的朝阳似乎来的格外早,曙光为红丝绒似的云层,镶上了一道金边,霞光若隐若现……恍惚一瞬间,万道金光破云而出,射穿玫红色的彩霞,为人间洒下片片碎金,朦胧的橘红色光芒散落在工友身上,为这个质朴的清晨平添了几分浪漫的色彩。
兴之所至,我不禁久久驻足,用镜头记录美景,或蹲或站,忽前忽后,不停地变换着姿势角度,试图留住最美的画面。不经意间,一株石榴闯入镜头,衔枝倒垂,橘青透红,在红霞的映射下,周体透着光晕,美不胜收!这一刻,一种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惊喜,令我的心猛地悸动,不禁小心翼翼,屏住呼吸,生怕打扰了这份安宁……
是工作的忙碌忘记了季节的更替?是枯燥的奔波褪去了年少的浪漫?恍惚间种种思绪油然而生,不觉竟涌起几分自责来,这株石榴是什么时候开的花?又怎么在不经意间就结了果?为何近在咫尺却从未留意?
定了定神,透过镜头仔细端详,沉浸在这美轮美奂的榴红叶绿的摇曳中,任思绪蔓延……
一阵初秋的浅风拂面而过,荒野的清香令人迷离陶醉,视野中,一个熟悉的面孔印入眼帘,和石榴同框,和美景共映,却丝毫没有维和感,反倒更增添了几分诗情画意。红了的是石榴么?还是工友们饱经沧桑的脸庞?黝黑的皮肤透着光亮,满布的皱纹写满沧桑,不觉间模糊了视线,按耐不住生出些许恐慌,美好的时光总是这样在不经意间悄然溜走……
情不自禁地走近,灌木丛背后,是一整棵石榴树,满树的石榴昭然如画,令人眼前一亮,小小的个儿略显青涩,在叶茂间含羞婆娑,或三两个抱团共簇枝桠,或单榴倒挂独自惊艳,远离种培的丰沃土壤,隐身于喧嚣都市的平凡一隅,这棵石榴树就这么悄然地、静静地、默默地生息成长,风吹雨淋,日晒夜寒,我仿佛看到了那株幼苗发芽、抽枝、吐叶,开花、结果,在这片遗忘的荒野中坚持自己的执拗,演绎着别样的精彩……
同行的工友们也都聚集在这颗石榴树旁,赞叹着石榴的晶莹剔透,感慨着生命成长的力量,此刻,朝霞红满天际,满树挂满闪烁的金光……
石榴红了,有的甚至急不可耐炸开了口子,裸露出红宝石般鲜嫩剔透的榴籽,一时间清香四溢,沁人心脾……厚厚果壳的包裹之下,是紧紧抱成一团的、粒粒饱满丰硕晶莹的石榴籽,石榴壳用时光和生命呵护着石榴籽的成长,却只言做了自己该做的事。我并非多愁善感讴歌伟大,只是看到了他宽广的胸怀与豁达的胸襟,为幼小遮风挡雨,为未来酝酿甘醇,无私无欲的付出,只为来年花香满园……
微风轻拂,枝叶摇曳,小草与野花低头轻语,蠡虫呢喃,飞鸟啁啾,朝霞与彩云相映成趣,再加上那傲然矗立挂满红灯笼的石榴树……此中意趣,需自领会,言语难表三分,然清风拂面,惬意安详,心情不觉豁然开朗。
石榴红了,红在了眼眸,红在了脸颊,红在了心底……大伙儿似乎都多了一份心思,在去往工地的路上,工友们不再打闹说笑,默默的沿小径前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