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拾零
今夜中秋,相互间不免推杯把斛,多喝了几杯。本想借醉催眠,也许节日气氛所致,睡意尽失,辗转不眠。
习惯了在不眠之夜,推窗倚月,看空中星星点灯,望窗外彩云追月,秋风凉意袭来,酒意顿醒,悉悉索索的落叶声无意间诱惑着心底的思绪,潮起潮落。
进入四局的第一个节日就是94年的中秋(由于中秋期间是铁路施工的黄金季节,我参加工作以来的所有中秋节都是在工地过的),我们一行40余人在山东菏泽一个铁路技校接受岗前培训。刚刚成为铁路建设大军中的一员,学习的热情、工作的充实以及对新鲜事物的好奇,反倒冲淡了我当时的思念。下午3点多,有人通知我到调度室接听长途(那个时候的电话还没有普及,所有来电都只能先接调度,由调度通知要找的人,十分钟后再次拨打。有时一个电话要几经周折)。电话是母亲从老家打过来的,通过电波传过来的声音,我依稀感觉母亲在接到电话瞬间的欣慰。母亲告诉我家中一切安好勿念,父亲忙于农活,没能同来。了了数语,通话用时不到三分钟就挂断了。我在调度来电登记本上签字时发现,母亲打过来的号码出现了6次。想起母亲要步行近10里的山村小路到镇上邮电局给我打电话,同一个电话执着地被转接了6次,然而我在3分钟内结束了母亲近2个小时的电话等待。瞬间我不免满目潮湿。
后来不几年,我给父母在家里安装了电话。经常和他们聊我的工作、生活及学习情况,听他们数叨家乡的变化。父亲是个地道农夫,一辈子苦心经营属于他的几亩地,把我们兄妹5个拉扯成人。不管我在单位工作出色与否,每每有邻人问及我的工作,父亲总是自豪地说道:儿子的工作就是为了让你们春节回家时能在火车车厢里坐下来;每每农闲有空,父亲总喜欢召集他们的聊友一起谈铁路、谈火车、谈架桥、谈铺轨、谈高铁、谈提速、谈张(家口)集(宁)线的开通、谈集(宁)包(头)线的开铺,话题总是围绕着我的足迹;每每得闲回家探亲时,邻里老伯们总是围着我证实父亲平时和他们的所说真伪,我总是笑着告诉他们,现在坐火车可以睡下来了。
岁月的轮回中,十几个春秋里,我跟随着四局人一起,奉献着青春、奉献着激情,同时把思念也奉献给了家人。虽不说历经磨砺,但我习惯了工地生活、习惯了机器的轰鸣、习惯了手中的活儿,就像父亲习惯了他手中玩了一辈子的锄头……
“叮铃铃…”,手机铃声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。电话是一个今年刚分配进入公司的大学生打过来的,也是我工作中的一个“徒弟”。相互问候后,他问我明天拼装道岔质量要求的几何尺寸……想起他近日来的工作热情,我好似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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