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,小时候的每个节日都令人期盼,因为可以放假而且有好吃的,谁不期盼呢?对中秋节意味着什么,还是小孩子的我并不关心,只是快到中秋的日子,我会莫名地快乐,脑海里总会浮现那一年只能见一次、吃一回的奢侈月饼。
那时候跟现在比,什么东西都紧缺,包括月饼。中秋节,父亲会带回来几块月饼,用刀仔细切成小块,再分给我们姐妹几个。父亲在吃月饼的时候,会在阳台上放几个板凳,让我们坐在那里边吃月饼边“赏月”,懵懵懂懂的我也吸着鼻涕装腔作势地坐在那里,“赏月”是假,品月饼的滋味是真。那时候的月饼无非是果仁、椰丝之类的,比现在的月饼做工粗糙许多,但我仍然吃的有滋有味,回味无穷。
长大了,反而不吃月饼了,月饼的滋味跟味蕾接触产生的不是美妙的感觉,而是无法忍受的甜腻,但每年中秋节仍会买些月饼,全然不为享受,而是为了应团圆的景。中秋节过后,没吃完的月饼渐渐发霉就扔掉了。物质水平提高了,生活状况改善了,多姿多彩的食品美味占据了我们的味蕾,谁还会记得月饼曾经也是美味,我麻木的味觉再也感受不到月饼的美味。鲁迅的《藤野先生》中提到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,用红头绳系住菜根,倒挂在水果店,被尊为“胶菜”。月饼跟“胶菜”一样,其实它们一点没变,只是因为时空的原因,我们的感觉有变化了。
因为少,我们倍加珍惜;因为多,我们弃之如敝屣。
中国中铁的员工与家人总是聚少离多,他们因为一线施工工期紧、任务重或岗位关键不能离人等种种原因,放弃各种节日回家的打算,中秋节这个中国人以团圆为主题的节日也被工地架梁、铺轨施工代替。这些远离妻子儿女在一线奋力拼搏的钢铁男儿,心中总有最柔软的地方,那就是家。对他们而言,总也得不到的“中秋月饼”仍然是奢侈的,只能像我在儿时一样,心中渴望着、思念着、期盼着……
熙熙攘攘的人流,忙忙碌碌的生活,把很多人、很多美好的感觉都在一路向前奔走的时候丢掉了。而也正是因为时空的原因,我们中国中铁员工却因为没有得到,反而保持了对“中秋月饼”的热爱,把美妙团圆的梦储存在心中,对未来总会“兑现”的幸福期待着、憧憬着,把快乐的感觉积攒着。换个角度看,“奢侈的月饼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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